阅读注意：宫斗，角色死亡。

官职军队战争部分全部瞎说，没有逻辑。

狗血天雷，可见的各种奇妙梗。

本意并没有打算写这么奇葩，但是控制不住。

含高乔，双花。

【楔子】

不怨霜露，而怨春风；见盛之始，已伏衰之机也。

旧都。他这日醒得格外早，天还未亮，更夫敲着生硬的梆子从门前经过时，窗缝里总透进些些的寒意来。出门时外头还下着小雪，寒风扑面而来，偶有马车从萧瑟冷清的街道上路过，滚动的车轮将地上的冰雪碾得粉碎。

市坊间的构造和他离开时相差无几，早起的摊贩们已经开始为这日的辛苦劳作准备。光在漆黑的天幕尽头撕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霎时间霞光布满天际，昭示着新一天的开始。他缓缓走在这旧都的街道上，有种不真实的晕眩感。一幕幕鲜活的场景在他脑海中闪回，最后都褪去了颜色，徒留黑白两色。

旧日皇城的午门上累积着一层厚重的尘土，他抬头望去，似乎还能看见那人温柔的朝他微笑。

他微微使了点力将旁边角门的朱漆大门推开，厚重而腐朽的木头发出陈旧的吱压声响，墙上的大片区域还残留着被火肆虐的黑色印迹。

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涌现的强烈情感使这个年近中年的男人几乎要流下泪来，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朝前走去。四处的断壁残垣都散发着颓败的气息，晨曦的光照在这一片废墟上，有一种世事变迁的沧桑感。

东宫。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居所，他低下头，拾起了废墟中的一块瓷器碎片。小心翼翼将那灰尘抹去，只见碎片上的花鸟鲜艳，栩栩如生。

他笑起来，想起这是某年右丞相从北地给他带来的礼物，他虽是欣喜的收了，却又暗自嫌弃此物色彩浓艳，入不得他法眼。便将其束之高阁，以后再未见过。

他离了东宫，又在这偌大废墟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却只觉得处处皆是记忆，处处皆有伤心事。

太阳逐渐升起，外边的市坊街道也开始热闹起来。

他站在午门之外，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便头也不回的去了。他想这该是这一生中最后一次来这里。

【正文】

荣耀九年的冬末，京城上下都是一派富有朝气的新气象。自新皇叶修登基后便励精图治的大力推行改革政策以来，九年的时光已经令这个常年陷入战乱纷争的偏安小国恢复了些许元气。

此刻天空刚刚破晓，有独特的钟鼓声在薄雾笼罩的皇城内回荡着，正是每日的早朝时分。

叶修这天看上去精神饱满，不复往日的懒散模样。百官们也都猜得到，今日朝会定有要事相议。

“文州，前往东国和谈的人选你与右相商议过了否？”

喻文州不急不缓的从宽大袖袍中将信笺取出：“回皇上，名单臣等已经拟定好了。”

叶修将呈上来的名单一一看过，眉头紧蹙，也不言语，一时竟也看不出喜怒来。

喻文州垂首半晌，见皇帝毫无反应，又补充道：“皇上若是对以上诸人都不放心的话，臣愿亲自前往。”

叶修这下倒是笑了起来：“你若是去了，朕可不是相当于断了一只左腕？这不成，不成。”

“那依皇上的意思是？”

叶修沉吟片刻，缓缓说出了一个人名字：“让周泽楷去吧。”

众臣哑然，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周家侍郎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皇帝让他去和谈，岂不是闹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首当其冲发难的便是右相王杰希，他出身武将世家，父亲当年护驾有功被封了异姓王，这些年来也算得宠，所以说起话来也格外有底气：“周侍郎深居简出，不擅于这些繁文缛节，臣认为这样安排不太妥当。”

“哦？那依右相所言该让谁去？”

“臣认为肖时钦肖将军可担此重任，肖将军镇守东国边境的重镇，平日里与他们常有往来，该是此事的不二人选。”

叶修又问道：“依你所言，肖时钦确实值得考虑。那为何左相呈上来的名单内没有他的名字？”

王杰希忙行礼道：“是臣等疏忽了，望皇上责罚。”

叶修大袖一挥，又笑了起来：“肖时钦固然是好人选，但朕决心已定。周泽楷，你准备准备吧。”

被点中名的周泽楷缓缓出列，深红色的朝服衬得他越发好看起来：“臣，遵旨。”

下了朝，宫门外的长桥上更是大小各色官员来来去去，显得有些拥堵不堪。而众人七嘴八舌谈论的话题，也多半集中在周泽楷身上。

放着那么多人不选，为何偏偏选中了他，其原因也是不言而喻的。

当朝圣上偏爱男色，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早在武宗、平宗两朝就有男妃的记载。怪就怪在皇帝后宫空无一人，只专挑朝臣宠幸。这周泽楷天生一副好皮相自然是逃不过叶修手掌的，他父亲的官位算不得太高，终其一生也不过混得了个户部郎中。而他这些年来在官场青云直上，路无阻碍，当然少不了叶修的照拂。

不过也亏得他恪守本分，这才在朝臣中脱颖而出，一举成为了叶修心尖尖上的人。

按照礼制，走在最前方的两人便是左相喻文州与右相王杰希。他们自任职以来便硬生生的将这朝堂划分成了两派，背后又有无数关系关联，可谓是错综复杂至极了。但此刻，他们两人正在这广场上缓步走着说些什么，倒显得亲密无间。

王杰希抬眼望着这黑沉沉的天空，若有所思：“文州，今日怕是还有一场大雪啊。”

喻文州依言望去：“这天气倒是让我想起乐天诗中曾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一句。”

王杰希颔首道：“那我今晚便在府上备下醅酒与火炉，只等阁下前来了。”

喻文州失笑道：“我听闻右相府上陈年的女儿红、罗浮春珍藏有数百坛之多，却只请我喝这未滤去槽的醅酒，未免有些寒酸了吧。”

“文州，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女儿红你要多少只管向我开口，这当口怕是醅酒更适合咱们。”

说话之间，两人却已走出午门，该是分道扬镳之时了。